【一往吴乾】欲擒故纵
*全文私设，勿上真人
*火葬场预警，he
*一发完
本文有彩蛋，粮票即食
文 清绾
L大有两个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
一个是几乎都是青年老师的于是也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摄影系的校草兼学生会会长的吴磊；
另一个是几乎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头于是连学生们都一起养老却屡屡在各种大赛上得奖的美术系里众人眼中的作为完美学霸校草的典范的赵乾景。
大时代里摄影系人多，而传统美术系人少却个个是宝。
但同时美术系一众学生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仅得会传统手绘速写素描油画国画水彩画，当下流行的板绘也得贼溜。
赵乾景就是美术系里公认的最杰出代表。
而反观摄影系用的技术用具越来越现代化，人数众多想从当中脱颖而出自然更加困难，然而同时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吴磊却不只是同学眼中崇拜的美的化身，更是老师们公认的首席弟子。
这样两个颜值高还能力出众的人本来成为风云人物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主要是让他们的风云里开始下雨的问题在于，全校无人不知，赵乾景公开追求吴磊很久了。
害，也没有很久，不过就是从赵乾景入学不久一直到现在大三了而已。
虽说在大时代的当下，同性婚姻早已合法，但当初赵乾景开始公开追求吴磊的时候，就碎了不知道多少少年少女的心。
一些是眼见赵乾景有喜欢的人而心碎，一些是看着优秀的赵乾景也来追求学生会会长了觉得自己必然没希望了而心碎。
只是围观的群众谁也没有想到，一追三年，吴磊面对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依然不为所动。
吴磊比赵乾景大一届，眼见他已经大四了，许多暗戳戳嗑他们CP的人也不免有些着急。
吴磊本来就是个性情温和的君子，拒绝不拖泥带水，但骨子里的温柔也不允许他说出任何伤人的话来。
但同时赵乾景也是个倔强到骨子里的人，他日复一日地给吴磊送一张手写明信片，不论是明信片还是上面的手写情话微甜从未重复，足以见其用情至深。
温柔本身是吴磊最动人心的点，却也是伤赵乾景最深的地方。每日看着他温柔的笑意便日复一日的沦陷，爱意从未淡去，却像被时间酝酿的陈年老酒，一日比一日更醇。
……
今天又是五月二十号了。
赵乾景盯着手上的明信片，上面的情话微甜，飘逸好看的字迹被阳光镀上金边，却蔓延开几分悲凉。
明信片右上角用铅笔标注着“999”，没有其他意思，而是象征着这是他将送出去的，第九百九十九张明信片。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苦涩，阳光正好，他抬头望见吴磊正从校道尽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躲到旁边的树后，低头酝酿着。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吴磊经过，校道不长，需要这么久吗？
只是那一探头，却使赵乾景顿住了脚步。
站在吴磊面前的男孩子看着很年轻，大概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体型偏瘦，比吴磊矮了半个头。
他看着男生仰头似是笑着在与吴磊说着什么，也看见了吴磊前所未有的耐心，略微蹲下身子，面带微笑地听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不知男孩冲他说了什么，逗得吴磊笑出声来。
他贪恋地躲在树后汲取着那抹温暖，哪怕那不是送给他的温暖，哪怕那不是属于他的温柔。
然后，他看着男孩扑到了吴磊身上，吴磊笑了笑，并没有推开他。
有落花飘落在他身上，只是带着几分凉意。
他亦听见耳边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没抓住的明信片飘落在落花里，就像他永远抓不住的人，最终也还是消失在人海中。
沉默半晌，赵乾景忽而笑出声来，再抬头，看见两个人肩并肩地朝着太阳洒落的方向，朝着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也再也没有了去拾起明信片的力气。
……
“今天是第520明信片啦！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对不起乾景，我……”
“好啦我知道啦，如果……我送出第999张明信片的时候你还没有答应我，我以后……就不会来烦你啦！”
……
数不清第几天了，赵乾景没再去找过吴磊。
实际上，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吴磊那里，这是赵乾景没再来过的第六天。
直到那天下午，吴磊听说赵乾景在图书馆，就急匆匆地赶去想找他。
走到门口便看见了靠窗位置的赵乾景，吴磊顺了顺呼吸，推门进了图书馆。
“诶，小景，吴磊来了。”
坐在赵乾景对面的狄菲菲抬头忽然和推门进来的吴磊对视，看不清晰，吴磊眼底似乎有几分微妙的怒意。
狄菲菲是赵乾景的表姐，也是和吴磊同届的摄影系另一个风云人物。她的性情温和，能力出众，长相也好看，在学校里一直是知性校花的角色。
“嗯。”
赵乾景手上的触屏笔顿了顿，握笔的手略微收紧了些，但随即又假装若无其事地似乎不知道吴磊的存在，低头继续给手上的插图上色。
“这个颜色是不是好多了？”
吴磊经过赵乾景身边时，看见赵乾景一脸笑意地将平板上的插画递给狄菲菲，眼睛亮晶晶地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像极了小朋友。
“是好多了，小景真棒。”
“我上一次画的那一张……算了。”
赵乾景无意抬眼却和吴磊四目相对，到嘴边的话忽而又咽了回去，随即淡淡垂下了眼眸。
“是上一次那张落在地上的明信片吗？看那个背景，是校道？”
“是。”
赵乾景只顾低着头涂涂画画，并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吴磊一直没有离开。
狄菲菲抬头看了一眼吴磊，见他神色不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继续自顾自地跟赵乾景聊天。
“那张构图很棒，也很真实……等等，那是真的吗？”
“是。”
“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吧，不记得了。”
“细节刻画的很好，明信片上的东西也很详细。我看那明信片上还写了个999，虽然很小，但你特地画出来了，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赵乾景忽而沉默了，他身后的吴磊只觉得忽然有些窒息。果然啊，那张被舍友捡到的明信片，就是赵乾景的。
当时舍友将那张沾满灰尘的明信片递给他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些莫名的慌张，明明赵乾景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是赵乾景的明信片。
那天半夜，他辗转难眠的时候，忽然想起赵乾景笑言999张明信片过后就不会再来烦他了，直到今天，突然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他忽然变得有些无力。
原来，每天收到他的明信片的小窃喜，他消失第一天就心慌意乱，桩桩件件，都是因为喜欢。
他早在这点点滴滴间，悄悄喜欢上赵乾景了，只是从来都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
“没有，就是丢了而已。”
“那是我用了999天酝酿好的告别。”
狄菲菲忽的沉默了，看着窗外一缕阳光打在赵乾景身上，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后神色变了又变的吴磊，忽的笑出声来。
“这很浪漫。”
赵乾景平板上的作品已经切到了那张明信片，是的，他送出去的每一张明信片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他愣愣地盯着那张图片许久，那画的是夜幕下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四周灯光璀璨，是无尽之路，却通往未来。
半晌提笔在上面写下一句配文，
“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然后，将那张图片锁进了最深处的文件夹里，从此再不见天日。
……
自从那天在图书馆见到一次赵乾景之后，吴磊再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学生会会议上。
看着不远处不时略有所思的赵乾景，身居高位的吴磊从来没有过如此庆幸赵乾景是学生会成员，最起码他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见到他。
“那不如这次画廊就让赵哥负责吧！”
“对哦赵哥，你这么好，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不要。”
赵乾景皱了皱眉，他最近正处于瓶颈期，哪里来的精力再去负责校庆那至关重要的画廊？
这次L大百年校庆，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而这段时间他自己又处于一个状态很差的时间段，让他去负责画廊真的不太合适。
“哎呀赵哥～画廊是要和摄影系联合展览的，那那那，不然会长您看……”
“我没问题，我和乾景一起负责可以吗？”
吴磊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赵乾景身上，赵乾景看不得他那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匆忙别开了眼睛。
“算了吧，我最近状态不太好。”
“呜呜呜赵哥，您看看，美术系必须出一个人负责，真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啊赵哥！赵哥～”
“赵哥，只是布置画廊而已啊呜呜呜，求你了赵哥～”
赵乾景被一群人吵的头疼，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在多方压力下不得不答应下来。
他没看见桌子底下怂恿他的人得逞的相互击掌与贼眉鼠眼地相视而笑。
被赶鸭子上架的赵乾景纵然心里万般无奈第二天还是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了画廊里。
画廊已经装修好了，接下来就是进行布置以及放置展览作品了。这画廊是进入学校的必经之路，其重要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等赵乾景到的时候，却见吴磊早已在忙碌了。
“来了？昨晚没睡好吗？”
吴磊看着赵乾景疲惫的神色，眼底溢出几分心疼。
“还行。”
赵乾景打了个哈欠，环顾四周看着目前的布置，拿起平板开始翻找可展览的作品，内心已经在开始想着布置。
并没有理会吴磊的欲望。
他刚刚看了一圈这个画廊，足够长且装修风格各有不同。若是布置得足够好的话，效果一定很惊艳。
开头是梦幻的马卡龙色系，引起来人兴趣。
“这里摄影系打算出几张图片？”
“拍梦幻的学生少，就挂墙上吧，我看了有三张大张一点的，剩下的你来挑。”
“行。”
赵乾景点点头，拿了旁边一个画架来比对一下位置，又看了一眼墙上。
“墙上三张差不多了，那剩下就用摆的吧。”
“你决定就好。”
“这里墙上还是有点空，我明天找人来补点插画。”
“可以。”
全程下来，吴磊一直对着赵乾景微笑点头，赵乾景说什么是什么。
那温柔的神色差点让赵乾景产生了吴磊爱上自己的错觉。
“你……”
“嗯？”
眼见赵乾景欲言又止，吴磊笑了笑，一脸倾听的样子。
“没事，今天就这样吧，等明天初步布置一下再说，我先走了。”
“等一下。”
赵乾景转身刚想离开，就被吴磊轻轻拉住了手腕。
“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
赵乾景轻轻别开眼，不愿直视吴磊的眼睛。
“你没有，那我有。”
“……”
赵乾景抿了抿唇，终于抬头望向吴磊。
“我的明信片呢？”
“……送完了。”
“没有，第999张，你没有给我。”
“……丢了，没有就没有吧。还有其他事情吗？”
“明信片，你没有给我。”
眼见向来随和的吴磊忽然因为这件事与他僵持不下，赵乾景忽然变得有些无力。
“然后呢？送给你，再听你日复一日的拒绝吗？”
“吴磊，明信片丢了就是丢了，找不回来了知道吗？”
就像曾经的我们，也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赵乾景一把甩开了吴磊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画廊。
一如他那失去的，一文不值又弥足珍贵的999天，一生一次，再不能回头。
谁也没有看见，又好像谁都心知肚明，
对方眼里有着摇摇欲坠的热泪。
999天的斑驳岁月，
赵乾景用999天，计划并接受了这场告别。
……
“如果明信片找回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能。”
“……为什么？”
“舔狗做久了，很累的你知道吗？”
第二天再次在画廊里遇见，赵乾景一言不发，只是打开手中的工具箱默默在墙上补上插画。
惟妙惟肖的花在墙上娇艳欲滴地绽放，独自美丽却不抢镜，反而为墙上的照片锦上添花。
只是赵乾景合上盒子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这么一段对话。
吴磊沉默了，赵乾景盯着他忽而笑了。
“吴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喜欢上我了。”
“如果我说是呢？”
赵乾景慢慢收敛了笑意，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那这次换我来追，你决定答不答应。”
“……”
赵乾景盯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嘴角不明意味地略微勾了一下又很快没了表情。
对话也自此没了下文。
很快熙熙攘攘来的几个人呼朋唤友地打破了这份沉寂。
“赵哥我们来了！”
“哇塞这画廊好好看！”
“这幅画是谁画的卧槽这构图绝了！”
“赵哥画的卧槽确实绝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赵乾景被他们吵的头疼，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赵哥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终于有人弱弱问了一句。
“对！赵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画廊的墙还是空了些，但作品挂得太密也不好看。看看每个区域风格不同，应该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补画吧？”
“不不不当然不用！赵哥您歇着！我们来就好！”
“对对对！我们来就好！”
不过这群人虽然吵了些，但业务能力还是没话说的。
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把画廊的墙补充得多姿又不杂乱，好看而不抢镜。
“好了，差不多了，其他边角收个尾就好了。”
“噢耶，走了走了！赵哥，会长说今晚他请客吃烧烤！”
“走啊赵哥！白嫖的烧烤不吃白不吃！”
吴磊微笑着，走到赵乾景面前冲他伸出了右手。
“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哇！！”
耳边是众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赵乾景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嘴角僵硬地勾起，犹豫许久最终为了估计彼此的面子还是伸出了手。
“我决得他们有戏。”
“呜呜呜赵哥的一片痴心终于有回报了吗？”
“得提前准备一下份子钱。”
前面的两人别扭地拉着手，不知道后面人的议论纷纷。
只是赵乾景多次想挣脱吴磊的手，却被不容拒绝地牢牢束缚。
“放手。”
“他们在议论我们呢。”
“吴磊，我可不想风评被害。”
“以前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我。”
“现在不喜欢了行吗？”
吴磊忽而停下了脚步，盯着赵乾景半晌，才缓缓开口：
“那这次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赵乾景沉默了，放任吴磊抓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强行挣脱。
等到了烧烤店，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才松开。
赵乾景细腻的手腕上早已泛起一圈红痕。
他点菜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吴磊悄悄用手机拍下了这双泛着红色的手。
盯着手机上平凡的构图，他轻轻笑了笑。
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是他在赵乾景身上留下的痕迹。
那就争取别让这道痕迹散去。
……
后来正如吴磊所愿，全世界都知道了吴磊深爱着赵乾景。只是心灰意冷的赵乾景已经不喜欢吴磊了罢。
还是老套的套路，每天一张明信片，只是送与被赠送的人却已随着岁月悄悄换了顺序。
直到吴磊毕业，但每天却仍能在校园里看见他追逐赵乾景的身影。他追妻火葬场的故事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成为恋爱中典型的反面教材。
还是明信片，上面是吴磊这么多年来攒的一张张照片。
背面书写的情话飘逸温柔而有力，一如岁月始终将这一切铭记。
照片有时是异域风光，有时是风土人情，甚至还有吴磊自己，以及那一个个赵乾景自己都已经忘却的场面。
……
那是第999张明信片。
“赵哥，第999张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你要放弃了吗？”
“不啊。”
明信片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一如吴磊的微笑朦胧在暖阳里。
“那就继续追，追到你答应我为止。”
“那要是我这一辈子都不答应呢？”
“那我就缠着你，烈女怕缠郎啊。”
盯着吴磊999天始终如一的笑意，赵乾景忽然红了眼眶。
“可是吴磊，我还欠你一张明信片。”
“嗯？”
吴磊略微呆滞了一下，不太明白赵乾景的意思。
却见赵乾景从包里拿出来一张明信片，和当年落在校道的那张一模一样。
“所以。”
赵乾景笑着，却忽而掉下了泪水。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吴磊愣了片刻，忽而猛的将他的小王子紧紧拥入怀里。
这才是小王子真正的浪漫。
一滴眼泪砸在肩膀上，晕染开深色的痕迹。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PS：那个跟吴磊拥抱的学弟是怎么回事放彩蛋啦
最后，一往吴乾永远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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